Aeon's Eldorado

*请务必阅读前文：1-3，4

*埼杰、杰埼无差，请有CP洁癖的小伙伴们注意。

*并不是最初构思的结局，也不是最想写的那个结局，但是我有限的脑细胞能想到的、在这个背景设定下能给予两人的最好的结局。

*终于不用打“尚未交往”了，因为师徒最后总算是在一起了。

*私设众多，可能OOC。

*各位新春快乐。

*BGM：Thanatos - If I Can't Be Yours -

05

 翌日。

 埼玉醒来后，发现身旁的改造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被铺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边。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味——今天的早餐似乎是吐司与煎蛋。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等到自己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就能见到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会以笑容对待自己的杰诺斯一样。

 “早安，老师。”即使是问候，也冰冷得像是例行公事。

 “早安。”

 终究只是错觉而已。

 桌子上的早餐只有一人份，杰诺斯正对的一侧空空如也。尽管面前的食物秀色可餐，反映出烹饪者一贯精湛的厨艺，但埼玉实在下不去口——被别人盯着自己进食的全过程，未免也太尴尬了。而且是被一个像杰诺斯的家伙盯着。

 “不一起吃吗？我去给你再做一份吧。”他正要起身，却被杰诺斯拦下了：“改造人并不需要进食。S2机关可以提供无尽的能源。”

 “我知道啦。不是还有焚化炉吗？”

 “我并没有被下达摄取食物的命令。”

 “那好吧。”

 四下里安静得不可思议，每一口咀嚼都显得如此刺耳。埼玉终于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一会儿要去一趟英雄协会，还是关于你的修复工作。”

 “了解。我已经从库斯诺博士发来的邮件中知悉这件事了。”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就改天再说。”

 “为什么？”改造人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因为……你可能会被就此销毁啊。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

 “只要是命令，我就不会有半点怨言。”

 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你存在的意义不只是遵守命令而已啊。好歹也是拥有自主思维与判断能力的个体，不同意的话，至少也要抗议一声吧？”

 “如果是杰诺斯的话，会拒绝这种事情吗？”

 埼玉承认，他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或许吧。”

 “我只是……无论做什么，都不希望你违背自己的意愿而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把这句话当做我的命令好了。”

 “是。”

 面前的改造人点了点头。他或许并不明白“自由意志”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做出回应，但至少是让埼玉稍稍安心一点了。

 “我们出发吧。”

   

06

 电梯的等待实在太漫长了。埼玉意识到，如果不想让自己因无聊而牺牲在英雄协会总部的地下，就必须找点事做……或者找点话说。

 “所以，你现在能回忆起多少事情了？”

 “一切。”

 埼玉看到改造人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有关记忆方面的问题？但说无妨。”

 “不，并不是……老师知道杰诺斯对您的感情吗？”

 “诶？”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提出这种问题，但埼玉还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是敬意、依赖或者崇拜吧。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啊。”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诶诶？”

 “请您做好准备——这可能是一件二十字以内无法说完的事。

 “杰诺斯和您初次见面时，也就是您从水天使手上将他救下的那一次，杰诺斯确实是对您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崇敬之心。但是……

 “与您合住的事情，不是‘为了增进驾驶员之间的默契度’，也不是‘波佛伊司令的指示’，而是杰诺斯擅自向上级申请的。

 “这份仰慕之心，随着与您日复一日的接触，变得愈加强烈。

 “直到雷天使的袭来。”

 埼玉的大脑还来不及处理太多的信息，以至于什么时候上了电梯、选好了楼层都不知晓。

 “杰诺斯一直是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在驾驶零号机的。

 “您不会知道，‘只要微笑就好了’那句话，对杰诺斯是何等的重要……亲眼目睹过‘第二次冲击’那地狱般景象的少年，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因任何事、任何人而由衷地露出笑容。

 “是您让杰诺斯明白了拥有生命的意义。身为一个人类的意义。

 “但埼玉老师总是那样温柔。第二适格者战栗龙卷，第四适格者无证骑士，您的同事King，作战部长地狱吹雪……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与对待杰诺斯并无多少不同。

 “每当您去探望被霰天使重伤的无证骑士、被鸟天使精神污染的战栗龙卷时，杰诺斯心底都会升起一种粘稠而无以名状的感觉。

 “想要埼玉老师更多地关心自己，想要埼玉老师的双眼只注视着自己一个人。

 “直到您因拯救杰诺斯而被夜天使吞噬的那一次，杰诺斯才明白那份仰慕已然变成了‘爱’。

 “您不会知道，您被困于狄拉克之海的那十六个小时，杰诺斯是怀着何等的自责与悲伤度过的。

 “您也不会知道，只需您一句鼓励的话语，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足以令杰诺斯幸福得无可方物。

 “可是杰诺斯清楚，他是无法给予您幸福的；也不想让自己的冒失之举破坏了这份师徒的感情。虽不能像恋人一样相处，但能与您并肩作战、同室而居的生活，杰诺斯已经非常满足了。尽管对您的爱愈深切，就因无法得到而愈发痛苦。

 “也正因如此，一直以来，他都未曾对您表露心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埼玉背靠着电梯，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地面。他不想看着杰诺斯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的样子……有着杰诺斯的外表，内心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仅仅是以平白无感的态度，机械地叙述着这一切。

 “现在不说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金色的光学镜头黯淡了下来。改造人突然脱掉了上衣，在埼玉惊异的目光里，拉过了他的手。

 “你这是……”

 手被引导着按在了胸腹之交处一个隐蔽的机关上。打开的胸甲中，分明是一个血红色的核心。

“等一下，这是使徒的——”

埼玉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的。与使徒的核心构造完全相同。这里曾寄居着‘亚当’的灵魂，但不再是了。杰诺斯驾驶零号机自爆以后，他的灵魂便与亚当融为一体。在即将到来的人类补完计划中，这是十分关键的一步……也是不可逆转的一步。”

 “也就是说，库斯诺博士对此是无能为力的。您的杰诺斯不会再回来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改造人迅速地穿上了那件无袖卫衣。然而，他生平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很羡慕杰诺斯……他明白‘爱’的意义。”

 失重感顷刻间消失了——电梯在选中的楼层停下。

 “杰诺斯——”

 “我并不是您的杰诺斯。老师很失望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

 “接下来的路，请老师不必再陪同了。”

 “喂，你，你等等？”

 “再见。”[1]

 伸出手去，触碰到的却只有紧闭的门。

 “……我知道。”

“我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

 

07

 改造人行走在地下42层迂回曲折的走廊里。有权限涉足这一区域的人员本身便少之又少，此刻则更显得偏僻冷寂。四周的金属墙壁打磨得锃亮如新。身旁的，脚下的，头顶的，全部都是“自己”。

 这并不是库斯诺博士的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好在老师刚才丝毫没有注意到。

   

最终，改造人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之前。他后退一步，启动焚烧炮，上千度的高温令密码锁、指纹锁等一系列严密的安保措施尽数熔解。这样做肯定会触发警报，但他不在乎了。

EVA的坟场。失败品的尸骸将巨大的十字形坟坑填满，血液历经四年光阴仍未干涸——被遗弃是它们早已注定的命运。红与白与黑的交织，足以成为每个目睹者最可怖的梦魇。

 但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

 粗细不一的管线盘绕于天花板上，纠缠成人脑一样的沟回，下方与一个注满LCL的插入栓连接——这便是傀儡系统的原型，万千罪恶的诞生之地。

 灯光逐一开启，环状四壁中的内容物也随之一览无遗。透光的LCL将宽敞而空旷的室内染上夕暮似的悲剧的橙色。而在那LCL中浸泡着的，数以百计的身影，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杰诺斯”。

 全部都是“自己”。

 仿佛是久居在黑暗中、终于感知到了光线的生物一样，杰诺斯们纷纷把头转到来者的方向。那人工的面颊上，无一不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笑容。

 杰诺斯备用的零件来源，亦是傀儡系统的思维基础。

 “没有灵魂的、可悲的东西……”

 改造人走到控制台前。

 “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傀儡了，杰诺斯。”

 他按下了自毁程序的开关。霎时间，缸中的LCL之海气泡翻搅、肢体浮沉。不到十秒的时间之内，放眼望去，已经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躯体——唯有复制品们不寒而栗的笑声，成为空荡荡的屋顶之下最后的残响。

 而最后的改造人正跪伏在控制台之前，捂住了双眼，手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自眼眶飞夺而出的、透明温热的液体。啜泣变为抽噎，抽噎又变为恸哭。

 “是吗……这就是悲伤的意义吗？”

 

08

172800秒前，埼玉目送改造人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后。

172098秒前，英雄协会地下传来爆炸的震感。

86400秒前，第十七使徒被消灭于最终教条。

16582秒前，人类补完计划启动。

604秒前，第一使徒‘亚当’觉醒，被埼玉驾驶初号机以朗基努斯之枪消灭。人类补完计划宣告失败。

 此刻。

 苏醒后的埼玉一把拽开了插入栓的舱门。面前的景象可不怎么赏心悦目，腥味弥散在空中挥之不去，亚当的血将视野所及之处尽数覆盖上鲜红。

 而那满目的红色之中，有着白色的一点——尽管再远也格外显眼。

 “杰诺斯驾驶零号机自爆以后，他的灵魂便与亚当融为一体。”

 朗基努斯之枪能够杀死使徒的灵魂。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

 “杰诺斯！”

 齐腰深的血液里，杰诺斯苍白的身体在浮泛着——属于人类的血肉之躯。与所埼玉猜想的一样，亚当死后，杰诺斯的灵魂便从中分离，并以亚当的躯体作为材料，凝聚成了这副身躯。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时隔五年后，一双有着眼白的金色双眸再度打量着这个世界。

 “……老师？”

 这双唇瓣，如今拥有了人类的温度。

 “我爱你。”

 “我知道。”

  

09

 六个月前。

 埼玉几乎是跑下初号机的。不远处零号机的外壳已经留下了不少焦灼的痕迹，阳电子焚烧炮因过热而扭曲变形。白色的插入栓在午夜分外醒目，舱门却还紧闭着，四下里寻不到杰诺斯的踪迹。

 零号机在方才的作战中，可是承受了雷天使火力全开的一击……埼玉不敢再想下去，直接冲上前，把液压门揉皱了丢到一边。橙色的LCL在草地上蔓延开来。

 “杰诺斯！还好吗？”

 借着月光很难看清插入栓内的情况，但就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不久，黑暗中出现了两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点，渐渐地明亮起来。

 “埼玉……老师？”

 在埼玉的帮助下，杰诺斯勉强挪出了插入栓，但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上。“身体……不听使唤了。”他剧烈地咳嗽着，LCL从指缝间渗出来，“差一点就被使徒消灭掉了，我真是没用……让老师失望了……”

 “怎么会！你干得很不错啊，这次又是拯救了全人类呢。”

 见到改造人颤颤巍巍试图站起来，埼玉赶忙上前扶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搜救队应该马上就来了吧。”说着，埼玉让弟子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绿茵上，然后自己也并排坐下。失去控制的机械身体，好似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找不到重心。

 “老师——”

 手指轻轻揩去了残留在人工肌肤上的LCL。

 “下次道别的时候，不要说‘再见’这样伤感的话了……”[2]

 “也不要再说自己是孤身一人。”

 

Fin.

 

[1][2]两处“再见”都是“さよぅなら”。

 

Now it's time

时机已至

I fear to tell

此刻 我却惧于诉说

I've been holding it back so long

我已隐瞒了太久太久

But something strange deep inside

但在我内心深处

Of me is happening

有些陌生而奇异的改变正在发生

I feel unlike

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I've ever felt

我曾有过此种体验

And it's making me scared

我或许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个自己

That I may not be what I think I am

这一事实令我惊恐不安

 

What of us

我们是什么

What do I say

我该作何言语

Are we both from a different world?

我们是否来自两个彼此迥异的世界？

'Coz every breath that I take

我的每一次呼吸

I breathe it for you

都是因你而生

I couldn't face my life without you

我无法面对失去了你的人生

And I'm so afraid

而我恐怕

There's nothing to comfort us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给你我带来慰藉

What am I

若我不属于你

If I can't be yours? 

我又该是什么？

 

I don't sleep

我无法入眠

Don't feel a thing

无法感受任何事

And my senses have all but gone

我的一切理智皆已消磨殆尽

Can't even cry from the pain

甚至连因痛苦而哭泣都做不到

Can't shed a tear down

连一滴泪水也流不出

I realize

我渐渐明白

We're not the same

我们并不相同

And it's making me sad

此生中彼此的梦想皆不可圆

'Coz we can't fulfill our dream in this life

这令我悲伤不堪

 

So I must

因此我必须

Let us break free

让你我冲破藩篱

I can never be what you need

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所需之人

If there was a way through the hurt

若有一条道路 能够穿过伤痛

Then I would find it

我定会将其寻得

I’d take the blows

我愿承受折磨

Yes I would fight it

是的，我将为其而战

But this is the one

但这是一个

Impossible dream to live

终究无法实现的幻梦

What am I

若我不属于你

if I can't be yours?

我又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