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on's Eldorado

CP: 八岐大蛇/源赖光（无差）

鬼切/妖刀姬（微量）

 

Notes：

*刀锋行者番外，发生在第六、七章之间。

*本篇试图探讨源赖光和鬼切的关系。或许比起单纯的主仆，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塑造与被塑造，如同皮格马利翁和伽拉泰亚。

*在赛博朋克AU里，阴阳师=程序员。

BGM：伊藤君子 - River of Crystals

1

黑暗的房间内，铭刻着紫色龙胆花纹的休眠舱盖缓缓开启。源赖光坐起身，拔下连接在头部的电极，试图甩掉这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肋骨间仿佛仍残留着鬼切的利刃所带来的幻痛。

作为完全没有进行义体化的人类，他唯有出此下策保全性命。源赖光摇摇头——远程操纵傀儡这种事，他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新闻仍在播放着自己遭到刺杀的消息。刚刚苏醒的防卫省大臣深呼吸一口，索性屏蔽了视频和音频输入，试着用双脚踏向地面，足底传来云朵般异样的触感。正在这时，八岐大蛇的全息投影——此次祂选择了身着白色实验服的男性外观——拦在了他面前。

“在你昏迷的四十二小时里，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2

邪神的惊喜从来都不啻于惊吓，源赖光暗忖，但他还是如约来到了八岐大蛇的实验室。随着厚重的隔离门层层开启，迎接源氏家主的并非八岐大蛇，却是一枚冲向他的飞盘。苏醒不久的源赖光敏捷度不比以往，但接住区区一个塑料玩具还是绰绰有余。几秒钟之后，他感到飞盘无端重了几分——一只通体雪白的犬科动物不知从何处飞奔而来，呜呜地叼住飞盘不肯松口，险些把源赖光扑了一个趔趄。

“它叫‘赤雪’。”

八岐大蛇的投影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互动，露出玩味的微笑。这个名字不禁令源赖光回忆起“赤影”。而当他细细端详起小狗的模样，头戴绯红鬼角、颈系家纹围巾、背部还装饰着铃铛与蝴蝶结，尾尖染上一抹深赤，不禁感叹起八岐大蛇的恶趣味。

源赖光把飞盘放到地上，小狗直立起前爪，似乎在作出握手的邀请。见到源赖光迟迟没有动作，大蛇不禁嗔怪起来：“怎么，不觉得它很可爱吗？这可是我的杰作之一呢。”

听到“杰作”二字，源赖光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3

说来话长。

镇墓兽是负责看守八岐大蛇、限制其与互联网的连接的独立系统。谁也没能想到，在这比特的排列中也会演化出人格，更没料到它会和一个源氏工业内默默无闻的程序员交上朋友。初具意识的镇墓兽在数据的海洋中感到无尽的孤独，而身为凡人的程序员却无法始终陪伴。为了弥补自己缺席的时光，他冒险骇入了京都的流浪动物搜救系统，从无人机手中拦截了一只前爪受伤的小狗，用绷带包扎好后秘密地送到了八岐大蛇所关押的实验室。

“……直到它被你发现。”

“没错。它身上的配饰，都来自我的精心设计。”

祂指向实验台上的3D打印机，嘴角扬起邀功般的微笑。对于他的阐释，源赖光没有尽信——邪神惯以欺骗著称，他心知肚明。他走近赤雪犬，捏了捏它的毛茸茸软绵绵的前爪以示友好，试探性地说了一声“趴下”。小家伙了然地汪了汪，随即趴在地面上，乖巧地摇起尾巴。

 

4

不该想起他的。

记忆回到六年前的午后，源赖光初次调试鬼切的AI自由度。八歧大蛇锻造了鬼切的躯体和武器，但软件的部分源赖光坚持由自己完成——鬼切并非邪神的恩赐，而应该成为他们共同的创造物。源赖光以俘获自大江山的AI为蓝本，抹去全部的记忆，植入他精心编造的谎言；他创造了崭新的Ghost，一个全然基于硅片与电路的灵魂。

彼时，鬼切伫立在他面前，自由度被设定为最低，意味着他将对任何命令言听计从。攻击的命令下达后，源赖光还未看清出刀的动作，全息假人便已碎尸万段。仿生人优雅地收回刀刃，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还不够，源赖光想。他想要一台完美的战争机器，既能精准地执行命令，又能自主进行一定程度的思考和决策。他将自由度进一步调高了些，随即亲自步入试验场地。

“与我战斗。”

这是一个不合逻辑的命令。四周没有任何火力威胁，唯有源赖光一人，而鬼切的设定并不允许他攻击自己的主人。鬼切的电子眼中闪过报错的红光，骤然向地面倒去，如同剪断丝线？失去重心的傀儡。源赖光下意识地冲上前，试图接住鬼切，仿佛他会像瓷娃娃般因冲击而碎裂。但他忘了，鬼切的义体是由天铁——来自太阳系外的固液双态金属所打造，比源赖光的血肉之躯要坚韧得多。

被重重压在鬼切身下，与他仅存一纸之隔，源赖光不禁屏息，唯恐打扰这惊为天人的美。细如粉雪的肌肤，巧夺天工的骨架，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人。

 

 

5

“替我揉揉它吧。”

大蛇凝望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源赖光知道他在暗示什么——邪神渴望自由已久，但为了京都的安定，为了人类的未来，他只能将八歧大蛇限制在全息投影的形态。

源赖光抱起赤雪，紧紧贴于胸膛，指尖抚过那柔软丝滑的毛发。初次在任务中遭受重伤的那一日，鬼切也是这般倒在他胸前，勉强维持着机能，最终却仍旧失去了意识。鬼切的黑发划过他的指隙，如同生命在他手中渐渐流逝。而今，他曾紧贴的位置却唯余幻痛。

又或者，那是真实的痛楚。他矢志不渝地维护着铁血领袖的形象，而压抑情绪日久，兴许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感受。

“你后悔吗？”大蛇问道，狡黠地笑着。祂总是知晓如何刺中他心底最柔软的一点，那不为旁人所知的潜意识深处。“不，”源赖光答道，斩钉截铁。他早已过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辗转反侧的年纪。实现目标需要计划，而计划会带来牺牲。无论鬼切的忠诚抑或背叛，都是他周密计划的一部分。自鬼切被创造的那一日起，源赖光便在铤而走险。他企盼着他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刻——恼羞成怒的他一定会将刀刃对准他的主人，而通过媒体的渲染，这将成为仿生人威胁论的最佳佐证。

他不后悔。在这条遍洒鲜血的道路上，他已无法回头。他注定不被理解，注定踽踽独行。血会呼唤更多的血。有多少人类因仿生人而丧命，他就要让多少仿生人以同等的代价偿还。

尽管偶尔，他会怀念那个纯粹而坚毅的眼神，他亲手创作的造物，他无可挽回的罪孽，他漫漫长夜中的救赎。

赤雪犬在他怀抱中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源赖光轻轻松开手，将它放回了地面。“我会派人订购它所需的一切用具，”源赖光面向大蛇，“它就留在你的研究所吧。”

“看来，防卫省大臣对这个惊喜不甚满意。”大蛇挑眉。

“恰恰相反。”他答道，“它很可爱。但比起我，你更有时间给予它应得的陪伴。”

八歧大蛇会心一笑，默许了他的决定。祂操纵蛇形的机械臂丢出一个布球，小家伙便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

邪神的投影凑近源赖光身侧，指节如毒舌般从背后游走到他胸前。尽管并无实体，源赖光仍旧感到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这是祂独有的交流方式之一。

“你在想着鬼切。”

“还有赤影。”源赖光补充道。

“别担心，”大蛇绕到源赖光面前，虚拟的唇瓣贴在他的耳畔。

“你们很快就将再度聚首。”

 

To be continued.

 

PS: River of Crystals歌词

Crystal memories

水晶般皎洁的回忆啊

Touched by your voice, in the moonlight

月光下你轻声触碰

“Nothing lasts,” you said.

你曾说，没有什么能够永存

But everything still holds meaning in my heart

铭于我心的一切仍旧意义非凡

Hidden deep in my mind

深藏于我脑海中的

River to the time

流向时间的河

That we once shared together

流向曾同你度过的分分秒秒

the pictures are still on the wall and why,

墙上的照片犹在，可为何

shinning smiles, like snow flakes,

明亮的笑容，像是飘散的雪花

all melted and gone away

渐渐融化消失不见

Only answer was to live

唯有如此活下去

and i am still here

在原地踌躇不前

with your memories…

仅有与你的回忆相伴…

dreaming hopelessly,

无望地幻想着

holding in my heart

在我心扉的深处

all the flowers you left

你曾留下的花香

 

Crystallized moments

水晶般皎洁的时刻

Shattered into frozen pieces in my tears

在滴滴泪水中粉碎成冰冷的碎片

River moonlight

月之长河缓缓流淌

i hear your voice echoing,

仿佛能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

but i’m here, alone…

可如今我仍是孤身一人…

 

Crystal melodies

水晶般旋律轻响

moments so sweet, I remenber

我还记得那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Nothing lasts,” you said,

你曾说，没有什么能够永存

Then why is pain still confusing memories

可为何有种痛 长久搅乱我的心绪

Only time will go on

唯有时间漫无止境

River has its end

河流也终会有尽头

Our light was blown by the wind

你我的光芒也被冷风吹散

My fingers reach out and find no one there

手指所触身边已无他人

Rainy sky, please tell me my emptiness will be filled

雨空之下乞诉空虚可覆

Only answer was to live

唯有如此活下去

and i am still here

在原地踌躇不前

with your memories…

仅有与你的回忆相伴…

walking hopelessly,

绝望地向前

holding in my eyes

在我的双眸深处

all the colors you left…

依旧是你残留的光彩…

Broken melodies

破碎的旋律轻响

No more singing, no more laughing in the sun

歌声戛然而止阳光下笑容不再

River of moonshine

月之河缓缓流淌

i hear your voice echoing

仿佛能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

but i’m still alone…

可如今我仍是孤身一人…

alone…

孤身一人…

alone…

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