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on's Eldorado

Knockin' on Probability's Door | 概率之扉

CP（无差）：

声波/热破（Cyberverse）

漂移/救护车（IDW）

Notes：

#一个突如其来的crossover脑洞，“赛博志破音组和MTMTE漂救漂在各自的蜜月旅行中狭路相逢”的星际公路群口相声（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致敬《银河系搭车客指南》及《星际牛仔》

BGM: Tank!

Chapter 1: Infinite Improbability | 第1章：无限非概率

有理论声称，若是有谁真的搞清楚了宇宙为何存在、因何存在，宇宙就会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更怪异、更难以解释的东西。

另有理论声称，此事已经发生过了。

——道格拉斯·亚当斯《宇宙尽头的餐馆》

1

“生命就是一团欲望。当欲望得不到满足便痛苦，当欲望得到满足便无聊；于是，生命就像钟摆一样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摆荡。”[1]

四百万年前的某个下午，汽车人学院的宇宙哲学史课上，一位文质彬彬的讲师如是说。然而，那句话钻进热破的音频接收装置，滑过他的随机存取存储器，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对于这个问题，热破有自己的见解。塞伯坦人是无性繁殖的种族，这导致了他们不像其他物种那样注定要为求偶交配、传宗接代而奔忙。如果说生命的诞生有其意义，那听上去或许太过老掉牙，甚至会落入功能形态主义的陷阱；倒不如说，每个塞伯坦人自拥有生命那一刻起，就在寻找自己的意义。

因此，热破永远不会感到无聊。他要么正在冒险，要么，就在通往冒险的路上。

风水轮流转。四百万年后，热破成为了汽车人学院的一名教官——只不过博狂两派的概念早已不复存在，昔日的汽车人学院也改名易姓成为了“铁堡学院”。

同样悠闲的一个下午，热破坐在办公室，桌上堆着如山的数据板，但他觉得学生们的随堂测验可以等会儿再判。塞伯坦的重建工作基本完成，他和声波终于能有时间去度那拖了太久的蜜月，可他们对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仍旧毫无头绪。热破用手指敲着桌面，再度打开了《银河系搭车客指南》——至少它会用封面上硕大而友善的字体告诉你，“别慌”。

许多人会将它奉为一本非同凡响、空前绝后的大百科全书，比《零重力下五十三件必做之事·续》更畅销，比《天国家庭护理大全》更流行，但热破反复钻研了将近两周，只觉得它不过是本花里胡哨的旅游手册。不得不承认，宇宙间绝大多数文明的生活方式都太过悠闲自在，但凡看到个超出自身狭窄生活圈的新奇事物都要奉为景点，遑论还有消费主义在背后作祟。热破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着页，正准备像以往那样结束他毫无收获的浏览；不过这一次，崭新的一页抓住了他的视线。

“嘿，声波，”他当即接上了声波的内线通讯，“想不想去宇宙尽头的餐厅？”

“你指的是‘毫河’？[2]听上去不错。”声波的回答令热破喜出望外。毕竟，这位挑剔的前霸天虎情报官鲜少对任何事物流露出兴趣。

“我并不想泼冷水，但毫河存在于时间和空间的终焉，被翘曲力场发生器重重保护。只有无限非概率引擎[3]驱动的飞船才能到达那里，而你知道，那种技术打着灯笼也难寻。”

“放心吧！我会找到办法的。”

视频中的热破眨了眨眼，然后挂断了通讯。声波只当他在异想天开，重新投身于工作，很快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直到六个恒星日后，热破开着“黄金之心”号大摇大摆地停在工程院门口接声波下班。

2

理论上，无限非概率引擎能带他们跃迁至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只需一个念想；尽管迄今为止，全银河系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搞明白它的理论。这种过于便捷的黑科技令声波出于本能地感到可疑，更何况其核心技术还是概率——宇宙间最狡诈、最捉摸不定的魔鬼。

就在他还在浏览使用说明和安全须知的时候，驾驶席上的热破已经设定好了目的地。

“等等，”声波指着数据板上的一行小字，“这里提示，如果两台无限非概率引擎同时启动，无论相距多远，都会有相撞的风险。”

“概率是多少？”热破凑过来，眯起光圈好不容易才看清，“10的……负14次方？哈，这简直比你走在路上突然撞见红蜘蛛的鬼魂的可能性还要小。”

热破按下了引擎的开关。声波无法解释那股萦绕在他处理器的不祥的预感，更无法解释预感为何这么快就会应验。身边的一切都被拉长又缩短，眩目的白光持续了两秒左右，飞船系统提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然而，视野中没有宏伟壮丽的热寂，没有五芒星般延展开去的宇宙尽头的餐厅，只有深空广袤无边的黑暗。

“小心！”声波喊道。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明飞行物，距离他们仅咫尺之遥。好在热破驾驶技术了得，在千钧一发之际以相隔不到一米的间距成功规避。

两艘飞船擦肩而过，目睹侧面舷窗的景象之时，声波和热破面面相觑。

那是另一艘“黄金之心”。

3

与对面的飞船成功建立通讯联系后，屏幕上的景象更令热破瞠目结合。他捅了捅声波。

“呃，还记得我出发前提到过的鬼魂的事情吗？”

“当然，”前情报官答得不假思索，“事实上，距离你说出那句话才过去三十秒而已。”

“……然后我们就真的遇到了一个鬼魂！”

他的言下之意是显像屏上的漂移——热破可是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但小跑车丝毫未表现出恐怖片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显得兴高采烈：“我一语成谶了！又一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声波？”

“什么？”声波接道。他火种伴侣的思维像石油兔子一样充满跳跃性，而他已经学会了泰然处之，甚至随机应变。

“我发现了一条定律：某种坏事如果有可能发生，无论概率多么小，都一定会发生。我要把它命名为热破定律！”

“很不幸，有个叫爱德华·墨菲的地球人比你抢先了一步。”

与此同时，另一艘“黄金之心”号上的两位乘客一头雾水。漂移环顾四周寻找着热破口中的那个幽灵，而救护车嗤之以鼻，说所谓妖魔鬼怪都是编出来吓唬幼生体的，根本不存在。

“所以，漂移——”

听到热破的呼唤时，白色的剑客仿佛仍因面前过于匪夷所思的场景而神游天外。不过，热破很快便用接二连三的问题将他拽回了现实。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为什么会和救护车在一起？”

“还有，你从哪儿得到的这艘‘黄金之心’？”

4

“故事分为两个版本，”漂移说，“长一些的和短一些的。”

“短的。”声波与热破异口同声。

“首先容许我指出，第一个问题并不成立，”救护车揽过漂移的肩，似乎在展示其切实可触的体积，“漂移不是什么幽灵。如你所见，生龙活虎。”

“虽然在特尔斐那次，我确实险些一命呜呼。”漂移顺势回应了救护车的拥抱，“可谁让塞伯坦首席医官是我的伴侣呢？”

“看来这终究不会是一次简短的对话。”声波向热破示意，他要去拿点饮料。“好吧，”热破点点头，随即重新转向屏幕，“下面该第二个问题了。”

“关于这个，”漂移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和声波在一起？”

热破的处理器飞速运转起来。“因为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再往前倒一点的话……简而言之，我们在对抗五面怪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彼此天作之合一般的默契，于是博狂两派停战后我们试着约会，再然后……”

“我们结为了长期伴侣。”声波自门后的阴影出现，手中拿着两罐能量气泡水，顺手递给了热破一听。他似乎在离开的几分钟里也没错过任何话题，很显然——热破这时意识到——是因为停在显像屏上的激光鸟。

漂移表示这简直匪夷所思：“但是，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俩几乎没有多少交集……”

“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救护车作沉思状，“也许这可以解释他和威震天为什么经常眉来眼去。补天士可能对霸天虎，或者说前霸天虎成员，有种特殊的癖好。”

“可我也是前霸天虎成员啊。”漂移提醒道。

“等等，补天士是谁？”热破不懂就问。

“是你。”漂移顿了顿，“准确来讲，是未来得到了领导模块之后的你。”

热破刚喝下的一口能量汽水差点挥霍在屏幕上。他一时不知究竟哪条情报更加重磅，是他——好吧，平行宇宙的他——竟然被领导模块选中，还是他竟然看上了威震天。

“不过呢，通敌确实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了，”漂移略显尴尬地看向救护车，“毕竟声波也和擎天柱……”

“……我？和擎天柱？”

叼着吸管的声波险些步了热破后尘，幸而有面罩能保持住他最后的优雅。救护车见状连忙摆手：“不，他的意思是你们可能仅仅有点暧昧，只不过大家伙都觉得——”

“不过没关系，”漂移接过话茬，“反正你最后……嗯……”

“死了。”救护车替漂移说出了令他支支吾吾的那个词；医官谈论生死，总如手术刀般游刃有余。对于这一点，声波倒是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镇定。“那么我们算是扯平了。你和我——”他指指漂移，“都是昨日的幽灵。”

“我明白了！”热破忽地把饮料罐往桌上一撂，“无尽的平行宇宙有无数种可能性，而其中只有极少数、甚至唯一一个世界中，我和声波成为了火种伴侣。你和救护车也一样，你们在我的宇宙里甚至都没说上过什么话。这岂不是恰恰证明我们的关系都是某种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吗？”

“有道理，”漂移点点头，“这次相遇或许也有别样的意义。想想看，我们可是赶上了10的负14次方的概率！”

热破和漂移你一言我一语地扯起了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系、跨越宇宙的量子纠缠云云，而与此同时，声波在雷达中发现了某些异常。附近突然涌现出大量超空间传送的迹象，数十艘飞船的能量信号几乎在同一时刻凭空出现。可是谁会不远万里、不辞辛劳，只为传送到这片虚空冷寂的不毛之地？除非……

“开启护盾。有人冲我们来了。”

从声波压低的声线里，热破听出了一丝令他战栗的寒意。

这是霸天虎情报官只属于战时的冷酷。

TBC.

注：

[1]这是阿图尔·叔本华在汉语世界广为流传的一句引用，但其出处支离破碎，前半句的大意体现在两段话中：

“The most general survey shows us that the two foes of human happiness are pain and boredom. We may go further, and say that in the degree in which we are fortunate enough to get away from the one, we approach the other. Life presents, in fact, a more or less violent oscillation between the two.

The reason of this is that each of these two poles stands in a double antagonism to the other, external or objective, and inner or subjective. Needy surroundings and poverty produce pain; while, if a man is more than well off, he is bored. Accordingly, while the lower classes are engaged in a ceaseless struggle with need, in other words, with pain, the upper carry on a constant and often desperate battle with boredom.”(The Wisdom of Life)

后半句则来自： Hence life swings like pendulum to and fro between pain and boredom” (The World as Will and Representation)

所以，此处也可以视作讲师自己对于叔本华原文的总结。

[2]没错，正是《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系列中那家宇宙尽头的餐厅——Milliways

[3]Infinite Improbability Drive，又译为“无限不可能性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