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on's Eldorado

*埼杰、杰埼无差（尚未交往），请有CP洁癖的小伙伴们注意。
*请务必看过前文再食用本篇。
*修改了初发布版本的一小部分，加入了非常关键的伏笔。
*BGM：Thanatos - If I Can't Be Yours

4
是夜。
埼玉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尽量不把刚刚坠入梦乡的杰诺斯吵醒。关上门之前，埼玉又不放心地朝房间里望了一眼，这才径直来到客厅。
有必要向库斯诺博士报一声平安；兴许还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情况。
这样想着，埼玉拨下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博士。很抱歉在半夜三更打扰您……您的那则电话留言，我收到了。”
“不，没关系。”彼端的老者试图掩饰话语中的焦急，“杰诺斯怎么样？现在在你那边吗？”
“是。就在您打电话过来那时出现在家门口的。从进门开始就不停重复着‘我是什么’之类的问题，看上去十分痛苦、十分困扰，好不容易情绪才安定下来，刚刚总算是睡着了。这样的杰诺斯，真的很教人担心啊……究竟发生怎么了？‘赝品’和‘记忆移植’又是怎么回事？”
片刻的缄默。
“首先，我不得不告诉你真相。杰诺斯在零号机的自爆中没能幸存。”
“……我知道了。”
理应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一事实仍旧足以让埼玉呼吸凝滞。
“而波佛伊为了不打乱计划，制造出了现在的杰诺斯；尽管他的具体计划目前尚不清楚。”
“‘制造’？杰诺斯是如此轻易就能量产出来的吗？”
“尽管机械的躯体能够复制，但大脑却不可以。因此……复制品杰诺斯只会是没有记忆、没有情感的空壳。”
“也就是说，像现在这样。”
“……是的。”
一声喟叹。但埼玉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库斯诺博士讲下去。
“所以我才试图移植前一位杰诺斯的记忆过来。但似乎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多的数据，杰诺斯的情绪在植入最后一段记忆后崩溃了。是我的过失，我太急于——”
“那么，对于崩溃后的杰诺斯，又将作何处置呢？”
“我会尽我所能去修复他。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我对此有足够的把握。”
“如果……我是说万一……失败的话，或是被波佛伊发现了呢？”
“杰诺斯会被销毁。”
“……然后再造个新的出来。”埼玉顿了顿，“像消耗性的工具一样，用坏了就扔掉对吧。”
就在埼玉以为信号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库斯诺博士才缓缓开口。
“我不得不承认……在英雄协会的大多数人眼里，是这样的。尽管我从始至终都在试图保护杰诺斯，不愿让他成为英雄协会的傀儡，不愿让他为复仇付出无谓的代价，但毕竟波佛伊才是那个握有司令大权的人。终究还是……”
“对不起，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意识到自己似乎言重了些，埼玉赶忙道歉，但彼端的老者却打断了他的发言。
“辛苦你了，埼玉。真的……非常感谢。谢谢你肯照顾杰诺斯。”
“哪里的话，与您相比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吧。”
“不，不只是这一次。一直以来都……杰诺斯能够与你相遇，实属三生有幸。”
“您过奖了。”
这并不是一句谦辞。与子宫天使的那场战斗，是自己没能拯救杰诺斯。如今的状况恐怕也算是咎由自取。
“库赛诺博士，”埼玉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便按捺不住问了出来，“您知道‘人类补完计划’吗？”
“那是什么？”
“啊……没事。”看来对方也并不知情。埼玉说不上此刻心里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时候不早，我也不多打扰你了。明天还请你把杰诺斯送到英雄协会来。尽管波佛伊此时并不在基地，也务必多加小心。”
“我明白。”
 
电话挂断了。埼玉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捏碎听筒的冲动，最后任由整个人瘫在沙发里。
一阵久违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身为人类最强的埼玉，早已习惯了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的畅快；但唯独与感情有关的事情，每每教他力不从心。
人类真是再复杂不过的生物了。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埼玉决定不再思考这些事情。他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步伐轻缓地走回房间去。杰诺斯依旧如离开时一样熟睡着，侧卧着的身体蜷缩成婴儿般的睡姿。
历经了何其不安的梦呢？
埼玉小心地拉上窗帘，以遮住太过明亮的月光。改造人或许并不惧怕寒冷，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为杰诺斯盖好背子，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杰诺斯的脊背躺下。依稀听得到朔风掠过枝桠的哀鸣。
他理应是对冷暖麻木了的，但此刻的埼玉，却不禁怀念起了那些有着温暖的阳光、有着杰诺斯幸福的微笑的日子。至少寒冷还并没有这般锥心彻骨。
至少在那个时候……
“已经是第十五使徒了……总共只有十七个对吧？”
在学校的天台上，和杰诺斯一同享用午餐的那个时候。
“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当使徒被全部消灭之后，老师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被你问倒了。可能会当个英雄吧，像儿时梦想的那样。”
“老师还没有意识到吗？您一直以来都是英雄。而且是最棒的EVA适格者。没有您来驾驶初号机的话……”
“你也是啊。对了，杰诺斯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对方却露出了悲伤的神色。金色的光学镜头也蓦地黯淡起来。
“我很想继续陪在老师身边，但……”
“什么？”
“老师了解‘人类补完计划’吗？”
只要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明媚和煦的阳光、卷起落叶的西风、尚且幸福的杰诺斯。
但时间的步伐终究是无法驻留的。
“啊，电话响了。”
“是英雄协会的紧急呼叫——第十六使徒在总部上空出现。”
“走吧。可惜了你用心准备的便当……下次回来请你吃火锅吧。”
“是！”
仍旧微笑着的杰诺斯。
好不容易才重拾了笑容的杰诺斯。
“不会有事的，老师……‘第二次冲击’都没能夺去的这条生命，怎么会在区区十六使徒面前就……”
在仿佛要燃烧尽一切的、眩目的白色光芒中，与零号机，与子宫天使一起，消失了。

To be continued.